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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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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時局混亂,民心動蕩,從政府頒發稚刀令前後,將夜這座繁華的都市,加上死者和失蹤的大約有一小半居民。

期間稍稍平穩了一段時期,而今又開始出現了新的殺人命案。

死者身上的傷口不多,大數都是一刀致命,案發現場找不到任何線索,對此警察根本無從著手。

“看樣子,事態好像變得嚴重了。”

超市裏,手中推著購物車的揚子,徑直走近了站立在液晶電視機前的謝初白身邊。電視機裏面的場景播放的是記者現場,估計是在幫警界做實錄報導。

“這個記者好面熟,感覺像在哪裏見過一樣。”謝初白若有所思的專視著那張是在攝影機最前的面孔,很精致小巧。

揚子在旁給她擔任解說員說,“她叫風以玉,是著名女記者,很多道重要的報導都是她一手在進行的,這次的事件也是由她一手經辦。據說口碑很不錯,特別是男性觀眾,她很受青睞的。”

謝初白饒有所悟的點點頭。

揚子說,“走吧。”

“東西全都買齊了嗎?”謝初白轉過身看著購物車裏的東西,大多都是生食,要加工才能吃,一小部分是熟食,有火腿腸。

她伸手把它從購物車的最角落拿了出來,然後拆開。

一個小時前,孫伯仲在公寓的客廳裏吩咐說,今晚他下廚煮做好吃的,不過作為公平起見,她們要出來采購食材。

“我想應該差不多了,現在購物車裏的東西弄個滿漢全席都不會是問題。”揚子看著滿滿的一推車東西,臉上有些微的笑,眼中的流光卻在她低頭的那一刻變得黯淡。

有關於幾天前,明古今在最後臨走時說的那句話,她仍然在想,還在想……

謝初白一邊咀嚼著火腿腸,一邊仿若是有意無意的說,“你知不知道,你這種猶豫不定的性格,對於我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是大忌。”

不管是獵人也好,傭兵也好,在決定手握上刀的那一刻開始,任何猶豫都是死。

在不老城邊陲的那場戰鬥裏,身手分明不差的揚子為什麽會輸,謝初白當時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。

雖然敵不寡眾是事實,但是她的刀,卻同樣是最關鍵問題的所在,一把不堅定的刀,註定無法成事。

“我想你可能不適合,亦或不喜歡殺戮,但是現在這個世界,如果你自己都不握起刀來保護自己,那誰還可以來保證你的安然無恙。別人嗎?別想了,你也是時候應該清楚這次政府為什麽會頒發稚刀令的原因,它也不過是發覺自己已經無法保護市民的安全後才使出的這招,也不過是以此來慰藉自己內心安穩而理所當然茍活。我想,要不了多少時間,這個世界很快就會被外來者侵略,很快……”話到句尾的認真語氣,初白明顯是仿若變了一個人那般。

揚子微微皺起眉心,眼中除了震驚還有滿滿地不敢相信,“莫非,你也知道那個?”

謝初白一本正經的回視揚子,目光儼然凜凜,剛要點頭,手腕卻倏地被超市營業員一手捉住。“這位小姐,你在幹什麽?”

超市營業員邊說邊瞅初白手中的那捆拆開,並且都吃了一根的火腿腸。而謝初白的目光只若無其事的移向那只被捉住的手腕說,“大嬸,你抓的我好痛。”

超市營業員有些微楞,但也很快就恢覆了原來嚴肅的樣子說。“為了本店的保險起見,你跟我去一下保安室。”

不由初白在說話,超市的營業員已經拽起她的手就拖往所謂中的保安室走。

揚子本想為初白澄清的,但是話到嘴邊卻發不出任何音來,仿佛被操縱著。

手心裏有細微的冷汗滲出。這件事,揚子越想越不對勁,最後她把推車留在了那裏,她自己則一邊往剛才那個超市營業員的方向走,一邊拿出手機緊急地撥了初白的電話。

超市後面的後巷。

一個高大英挺的背影側身站在距離謝初白一丈遠的地方,那人五官深刻,眉目冰冷,左手右腕分別帶著黑色手套,英倫格調的長風衣,系在腰間的革帶上,佩掛著上等佳色的軍刀。

初白記得自己上一次見這個人的時候,是在坊間。他應該是剛剛沐浴完,頭發上還滴掛著水珠,身上穿著和現在顏色完全相反的月白色交領浴衫靠坐在窗臺上。一個人,靜默的隔著一面透明的玻璃觀瞻,整座城市的燈火闌珊。

“我看你還是把手機扔了吧。”

在手機的來電鈴聲響了很久後,他打破了這片平靜。

初白能想象得到揚子之所以會打電話是因為什麽事,所以當時她沒接,按了掛機鍵後就塞回了兜裏說,“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那個超市營業員,看到你會像看到鬼那樣逃也似的跑了,但我還是要謝謝你。”

謝初白彎起了精致的眉眼微笑,很自然的。最後在擦過他的肩膀走過的那一剎,腦海中所有的記憶鏡像,全都一一恢覆如訴的倒退停在他靠坐在窗臺上的回首。

那時身後場景,流光溢彩。

“我覺得除了謝謝之餘,你應該還有別的什麽話要對我說。”在兩人的肩膀即將交錯的最後一刻,他突然出手扣住了初白的臂膀。

對,是扣住,不留任何餘地的。

“宣守拓,你是叫宣守拓吧,你看我這次沒記錯。”初白忍著疼痛澄清,她這次絕對沒有把他的名字記錯,絕對,隸屬獵人坊間的病態鬼才部長她怎麽可能記錯。

“我說過吧,你不適合裝傻。”他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,扣住初白臂膀那只手的力度在不聲不響中驟然加大。

期間有骨頭錯位的聲響,初白微皺了下眉,眼底的色彩頓時失去了所有光輝那般空洞,不過只是一瞬,來不及人捕捉就不見了。

“你還真是不手下留情,鐵石心腸到了這個地步,也難怪會對自己未婚妻的生死不聞不問。”初白的目光略帶深意,這話是什麽意思,她想眼前這個男人是再明白不過的。“還是說,你用心良苦,知道獵人一族氣數已盡,所以故意冷落她,讓她另尋出路。”

“說完了?”他低著目光看她。

“……我好像被你小看了。”聽出他口吻中的輕蔑,初白的口吻變得有些失落,因為這次她是切身實際的感受到了。

從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建立起合作關系的那天開始,初白其實就已經察覺到了,不過那個時候她不在意。但是,這股輕蔑放在現在,讓她極為不舒服,所以後來她又補充了一句說,“或許折斷一只胳膊並不可怕,但是,對於你來說可能會很遺憾,因為你沒有在緊接著折斷另外一只。”

瞬間抵在腰部的□□,讓宣守拓下意識地低眉看了一眼。而當他再次回看向初白的臉龐時,初白的眼瞳已經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,摳在扳機上的手指,是隨著她眼瞳裏的明暗深淺,而緩緩撥下。

商場裏,到處找初白的揚子在跟丟了路線,另加被掛斷了電話後的毫無頭緒之下,她才突然想起可以向其他區域的營業員打聽保安室的位置。

接下來的場景,就是揚子現在所看到的,所謂的保安室,竟然是給閑到發慌的保安在電腦前玩惡趣味的SM游戲。

保安室裏根本沒有看到之前那個營業員。

保安室的保安在她站在那裏好一會兒了才發覺到她的存在,才關了游戲對她說,沒有營業員帶手不幹凈的顧客來保安室,還說什麽現在這個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了,所以趁自己還活著,盡快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,免得到時眼一閉就什麽都沒有了。

這個保安這麽啰嗦,她想要是初白在這裏的話,肯定會面無表情的一刀橫上去說,在嘮叨個沒完就宰了你。

心頭突然湧上來的這種感覺讓揚子鼻子一陣發酸。

其實有些事情她真的並不是要刻意隱瞞,只是每次她想把事情坦白說出來的時候,謝初白都沒興趣聽,就算她自顧自的講了,內容還沒開始兩句,聽的人卻早在旁邊睡著了。

老爹曾經也告訴她說,在所有的雇傭兵裏,謝初白是最不受管的。如果你想糾正她內心暗黑恐怖的性格,讓她變得像貓咪那樣乖乖的溫馴討巧,除非那個人回來。雖然已經不可能了。

老爹還說,以前的謝初白表裏如一,心裏的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,是個淘氣可人,就是因為有那個人在。

像這樣的案例,揚子不止一次聽老爹談及初白的時候,那個人這個詞總會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老爹的話中,初白的過往也總會和那個人只影不離,不管是快樂的,還是難過的。

然而這樣重要的一個人,揚子卻從未聽過初白提起,哪怕是字句間的輕微帶過。

揚子不知道那個人是誰,不知道那個人在這個只純粹為了利益,就什麽都做的組織上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,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,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隱瞞猶豫讓謝初白斷送了性命。

吸了吸鼻尖,揚子強笑著擦掉了眼眶中的炙熱準備重新振作。

而現實也就在此刻,一把橫空出現的稚刀快且準的穿過保安制服上的肩徽訂在墻上,揚子的發絲被削落少許,因為刀是從她身後刺過來的。

謝初白右手纏著繃帶,眼神空洞,面部表情完全是一副鬼畜的形態緩緩從後現身說,“小哥,你對這位楚楚可憐的姑娘做了什麽?”

當時保安室裏一片靜寂,之前那個保安開在電腦裏的游戲頁面也已經關閉了,有紙張滑落的聲音,最後飄到了謝初白的腳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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